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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发事件(1 / 1)

()秋雨如织,笼罩在白天县的上空,停一阵,下一阵。白天县下政府宾馆,内部招街所的女服务员宿舍内,灯光昏暗,充满了青灰色和阴暗,由于建筑时间较久,一股淡淡的霉味渗了出来。

茗兰蜷曲在被窝里,服务员都外出了,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手里捧着一本情爱小说,心不在地焉地将书放在被子上面,眼前浮想连翩:那个看似阳光帅气、却时常带着坏笑的年轻男子如同印在大脑里一样。

专职服务于王晓帅,也就是说,王晓帅回到自己生活的套间时,茗兰要前前后后围着他转,吃喝拉撒样样要考虑周到。但是,当他外出公务的时候,就是由秘书们照料,不是由她们这些小姑娘们伺侯了。

茗兰在政府宾馆对面的小租书店里,已经看过不下上千本情爱小说了,里面的灰姑娘闪虽然和她一样一无所有,出身寒微,但是个个最终都嫁给了总裁---或是嫁给了总裁的儿子。茗兰格格地笑了起来,她以前在读书上中学小学的时候,不管和谁坐在一起,时间长了,总能让别人对她动心:女的成了死党,男的呢,死活要追她。

高中毕业后,县政府宾馆选拨招聘服务员,茗兰以姣美的面容和苗条又丰满的身段入选。原以为到了政府宾馆里工作,会提高一些身份。

谁知道,政府宾馆里的服务员还是服务员。甚至更糟,家里给她介绍的对象,男的一个个狗不啃烂南瓜的丑模样,还嫌弃她一个女孩在宾馆里干,名声不好,害怕她身子不干净,似乎宾馆里的女孩都是鸡?她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中意。

那天她听宾馆经理胡子龙说,茗兰要分配到新来的王县长屋里照料日常生活,她心想又是一个啤酒肚,五短身材,一身酒味的糟男人,她和别的服务员一起躲在楼上看时,才惊奇地发现这位上任的王县长,居然是个青春帅哥,有些象周杰伦,又有些象梁朝伟。

这样的男人真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不过肯定不是给茗兰这样的农村女孩准备的,她暗想,以后能依在他身边的,肯定是一个又漂亮、又有钱、又有学历的大小姐------不过那天,他闯进浴室里,赖着不走,要一起洗的时候,茗兰只要点一下头,不就立即成了她的人吗?不---女孩子怎么能同意一个小伙子和她一起洗澡呢?那样他岂不是更看不起她了?

“嘀嘀嘀嘀---”墙上一排红灯里面,有一个红灯亮了。

这是胡子龙的发明,他把领导套间里的门上,都安装了一个弱电电路,接到了服务员的宿舍里,一看到哪个灯亮了,就知道哪个领导回来了。

亮的是第二排灯最后一盏灯,这是王晓帅房间的。

茗兰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钟,这个时间王晓帅回来显得怪异,因为上午外出有事务,一般就是在工作现场接受宴请,哪有办完事情都快中午了再让县长回去的道理?

她对着镜子,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匆忙出了宿舍,朝王晓帅的房间奔了过去。

“咚咚呼、咚咚咚”茗兰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她抱着热水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离开还是打开门进去,每个服务员都配有领导套间里的钥匙,领导不在屋的时候,可以进去打扫卫生,但是现在茗兰不知道王晓帅到底在不在房间里。

“王县长,在吗?”她低低地问了一句,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忽然,茗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我在屋里,不过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开始茗兰有些奇怪,后来一想,肯定是王晓帅记下了她了手机号,看那短信的意思,王晓帅肯定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一个人正在屋里发呆呢。

茗兰一想,既然在屋里,那我就得进去,不能让你一个人生闷气。想到这里,突然来了胆子,不顾什么纪律,推门而入。

王晓帅坐在套间外面的办公区域,双脚搁在老板桌桌面上,头低低地伏着,左手指插在散乱的头发里,右手托着下巴发呆。

“为什么要进来?茗兰,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王晓帅有气无力地说道。

茗兰放下茶瓶,“喝什么?毛尖还是咖啡?”

“嗯---咖啡吧”

茗兰冲好一杯香浓的咖啡,端到了王晓帅的前面。

王晓帅抿了一口咖啡,以为茗兰要问他为什么心绪不佳。

谁知道茗兰并没有这样问,只是转弯问道:“茄克衫大小合适吗?站起身,让我看看好吗?”

王晓帅这才想起来:早上出门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天气增添了一份凉意。茗兰在他上车之时,赶了过去,递给他一件崭新的衣服。这件衣服的大小刚好合适,颜色款式也是王晓帅喜欢,既板正,又休闲,真是亦庄亦谐。

心里一阵感动,王晓帅站起身来,顿时感觉颓废被抛到了一边儿,“茗兰,你给我买的这件衣服真的不错!对了,我还不明白,这件外套是按照制度给我们买的?还是---”

“你呀,只管穿就是了,不要问就行了,呵呵,不错,好象衣服是专门为你订做的一般,你喜欢吗?”茗兰抚着衣服的料子,问王晓帅。

“不不!你得告诉我,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将衣服脱了下来,以后永远也不穿了!”说着王晓帅站起身,就要拉开拉链将衣服脱了下来。

“好好好。我的帅哥,告诉你,是昨天晚上我到商业街闲逛,看一件衣服特别好看,我想买了以后给打工的弟弟寄过去,又忽然想到天气预报中说今天要降温了,于是就想买了让你先穿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没有带女朋友,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茗兰抓着王晓帅的手,不让他脱衣服。

“这怎么成呢?茗兰,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买衣服呢?嗯,不过这样也好,或许我以后生活上的琐碎事情都要靠你照料,你给我买我就省心了,那你告诉我,这件衣服多少钱?我给你钱好了!”王晓帅感激地去拉茗兰的手。

“以后?想得倒美,以后谁还给你买衣服呀,不要你的钱,但只让你占这一次便宜,以后赶快找个女朋友吧,让她照料你,要不然,就自己去买!”茗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别走!陪我说说话!”王晓帅伸出拉着了茗兰,“坐到我的旁边,好吗?”

茗兰背轻轻靠着老板桌,垂下了头。

虽然没有问他,但是王晓帅觉得心里堵着的怒气压抑得难受,不由自主地将血液捐献服务中心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陈将声,真是个霸道的狠角色!---我敢说,这个粗鲁霸道的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按理说,官场中不能暴露出对上级的不满,但王晓帅是从学界转来的,不是官场中久经历练的,心想大不了老子卷铺盖走,所以也口无遮拦了!

茗兰大吃一惊,瞪大眼睛,看着王晓帅,她明白了,惹王县长生气的,正是县委书记陈将声。---当然,在白天县,能惹王县长生气的,或许只有这位人物了。

茗兰明白这一切,伸出手,手指怜爱地在王晓帅的头发上抚过,“别去想太多,好吗?县长们和陈书记吵架的事情,时有发生的!”

王晓帅掏出钻石芙蓉王,拿出自己的打火机,茗兰接了过去,要给他点燃,忽然王晓帅想到了什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样东西,凑在打火机前面,点燃了。

“王县长,你烧的是什么?”

“呵呵,是血液捐献服务中心成立的讲话稿!---刚才我离开时,陈将声的秘书说要我把发言稿留下,我说,写得不好,我早在路上扔掉了,哈哈。看他大老粗陈将声去即兴发挥吧!”

茗兰点了点头,“---不过,他们有办法的,陈将声会让秘书们再打印出来,再送一份过去的,每份讲话稿,办公室都留有备份的!”

“呃---唉,看来小聪明解决不了问题!”王晓帅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像一阵细雨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手机响了,王晓帅一看来显示,是宾馆经理胡子龙打过来的,心里一紧,这家伙打电话干什么?难道是不让茗兰在他房间里陪他玩?

他接听电话,听到胡子龙略带急促地说:“王县长,刚才我开车出去,看到门口有个年轻人要进来,但是保安却不让他进来,两人正在吵着闹,你要不去看一下?---我刚才有急事,在车上一擦身就过去了,也没有看清楚,车也没停!”

“明白了!”王晓帅挂上了电话,问茗兰,“门口保卫上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茗兰摇了摇头,“前面大门这些时间重建装修,电话打不通!”

“靠!那我自己去门口看看,你在屋里等我!”王晓帅无奈地穿上外套朝大门口走去。

此时,政府宾馆的大门口,一名长着八字胡须,胖胖的保安手里拿着电警棍,指着一位身穿牛仔装的年轻人,咧着嘴骂道:“小子!呆在那里别动!我靠,来这里就得守规矩!”

那名年轻人握着拳头,眼里满是怒火,“咋了?找人犯法?”

八字胡须保安嘿嘿笑了,“不犯法!看到没,进去的人都是坐车的!你这样的人,想进去,回家把身份证拿来,然后再找电话,里面的人同意你再进!”

“我找王县长!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要不然,我早就给他打电话了!”年轻人急得头上开始冒汗。

“想上访到信访办去!走开!”八字胡保安挥了挥手。

“我真的不是上访的,我---我是王县长的朋友!”那名年轻人压着火气解释。

“切!来找县长上访的,全说不是上访的,都说是县长的朋友!你这招嫩了点啊!”八字胡保安嘿嘿笑着,一脸的不屑!

正在这时,王晓帅从里面走了过来,远远得就看到那个年轻人,正是宿舍的室友,江涛!

于是大喊一声:“江涛!---你咋来了!哈哈,真想不到呀!”

保安一看王晓帅一脸笑容跑了过来,嘴里“咦?”了一声,连忙笑了起来,对着江涛说道:“误会!一场误会!这段时间农村来找县长上访的人太多了!我还以为你是上访的呢!”

王晓帅看了保安一眼,“就是上访的,你也应该对人家客气一些嘛!”

“是是是!王县长你教训得对!---不过,太客了,那上访的就围在门口不走,很烦人的!---您请进,请进吧!”八字胡对江涛嘻嘻笑着,连忙往里面让。

江涛“哼”了一声,拎着提包走了进去,和王晓帅一起朝里面走去。

两人说着笑着,一直走到了王晓帅的房间里,茗兰打好水,江涛洗了洗脸,坐在沙发上,端着茗兰泡好的茶,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一杯茶一饮而尽。茗兰又续上一杯,轻轻地合上门出去了。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王晓帅坐在老板椅上,抛了一根烟给江涛,“从家里来呀?一切情况都好吗?就业,或是家庭?”

江涛拿过烟看了看,“不错!这种烟要十几块一盒吧?”

王晓帅笑了一声,“四十五元一盒,公务用烟!”说着拉开柜子,掏出来一条扔给江涛,“你留着吸吧!味道还可以!”

江涛拿到手里,把玩着,嘴里喃喃说道,“果然,你的情况比我好得多!我---从毕业到现在,几乎没挣到一分钱!”

“嗯?你---呆在家乡县城里?没有去大城市闯一闯?”王晓帅看着满脸沧桑的江涛,心里一沉。

“晓帅,你也知道,我们学的是秘密的专业,服务于那个秘密项目,那个项目美方没有要,我们学的东西就是没有用处了!”江涛声音有些沉郁,“别的东西我又不会,不会刷油漆,不会装修,不会电焊,不会烹饪,很多很多我都不会---”

“不要说了!江涛!”王晓帅明白,他们在学校学得是屠龙技。他声音提高一些,“江涛,你来找我,就找对了!---我不会让信任我的人失望!你在白天县扎根吧!有我在这里,总比你到别处方便一些!”

江涛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读本科八个人一个宿舍,读硕士四个人一个宿舍,读博士两个人一个宿舍!这近十年来,咱俩总是一个宿舍,离开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干呢!”

王晓帅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掏出钥匙,从铁皮柜里取出一个信封,他用手捏了捏,扔给了江涛,“这里面是两万块钱!---你拿过去,一是安排住的地方,二是开始弄个小店,当然这个不够了我还会给你!”

江涛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百元大钞,舔了舔舌头,“这个,晓帅,这在县城不是个小数目啊!你近段时间不需要钱吧?我怕你手头不方便!”

王晓帅呵呵笑了两声,“我?吃饭是宾馆安排的,烟酒、茶叶、汽车、服装、看病,一切都是公务,怎么花钱也不会花自己的钱!而且---还有下级孝敬的!你不用管这个,我手头不会缺钱!你拿去安顿自己的生活,创业发展吧!”

江涛揉了一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我干什么呢?”

王晓帅低头笑了一下,江涛总是这样没有主见,他略一沉思,“你开个手机店吧,不怕小,就怕不开始!---发展是硬道理,通讯,汽车,和电和油相关的行业,总是不断地发展着!我看好,你在下面发展,我在政府,遇到难处了,我可以给工商税务上的官员打个招呼,会罩着你的!”

江涛苦笑了一下,“你真强!不过,我咋好意思让你帮这么多的忙呢?”

王晓帅抽了一口烟,想了一下,“初期我投资,我摆平创业路上的难题!你实际操作,具体负责经营!你弄个细帐,净利润我们七三分成!等你身边攒够一定的钱了,我们按投资比例分成!”

江涛张着嘴呵呵笑了,“这---这是我们共同的经济体了!不过,你付出的太多了,按一九分成好了!有十分之一我就满足了!”

王晓帅站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说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白天县有句俗话,‘争着不足,让着有余!’,只要咱们有这个谦让的风格,我们的财富是会源源不断而来的!”

江涛眼睛里有一些湿润晶亮的东西,王晓帅朗声大笑起来,“江涛,我也欠你的!---你笔记本电脑里的保存的那些照片,你**方绯的照片,是我弄的‘定时炸弹’删除的!”

“我---我猜到了!”江涛低下了头,“连她的照片我都不能拥有吗?”

“有一句话,很粗,你记好了:”王晓帅脸色变得阴冷,“每一个你朝思暮想的女人的身边,都有一个干她干得想吐,摸她摸到手软的男人!”

江涛没有说话。

王晓帅苦笑了一下,“我们开始考虑别的事情吧!---我来白天县做官,三个目标:做大、做强、做爽!”

副县长办公室里,王晓帅飞快地披阅着文件,阅览着市里下达的通知。同时嘴里哼着小曲,轻得非常轻松。

江涛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个好心情。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现在身处副县长的位置,到过别的先锋县城考察过,知道这几年县域经济的发展会很迅猛,他看到了三线、四线、五线城市未来的活力。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线二线城市是航母,是大型舰队,那么这些小县城,就是快艇,船小好掉头,能更好的调整方向。

而且,小县城里,更容易滋生出实业富翁,也就是说,小坑里会出大鱼!他自己有时候恨不得逃离官位,跳入商海,可是他也知道,与政界有牵连,将是经商最有利的条件!

逃官场而下海,这是舍本逐未的笨主意!但是身在官场,又不能在商海逐浪,这也是遗憾!

江涛的到来,圆了他的一个梦。他大白天县身居较高的位置,江涛亲力亲为,实际操作,将会有一个很可观、很灿烂的前景!

他拿起手机,给江涛发了一个短信:“我以后介绍给你认识一个人,他从一个小饺子馆,干到了政府宾馆的经理!”

短信刚一发完,手机响了,是政府办公室打过来的。

“喂,我是王晓帅,你讲!”

“王县长,太极镇发生重大食物中毒事件,现在报告中毒人数已达84人---”

王晓帅吸了一口凉气,他明白了,这种重大事件,一般要县领导在场组织处理的。这种事情,处理得好了,可以成为一个政绩,自己的光辉形象得以展示;反之,如果处理不当,自己就会背上连带责任!

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样,我现在给你们讲一下方案,你们办公室备案记录!”

电话那端声音也显得有些急促:“好好好,王县长,你说,我记录!”

王晓帅想了一下:“有两点。第一,技术上由卫生局全面负责,抢救措施,抢救方案我们不干预,但是,卫生局拿出的方案要及时给县委县政府汇报;另外,也要同时向苑龙市卫生局汇报!”

“好好好,我记下了!”

“第二,保证全部供给、还有各项配合工作顺利进行!这个你明白吗?如果是刑事案件,还要有公安系统配合,当然,抢救过程中,要车辆,电力,等部门的配合,这一点你给江县长和陈书记说一下,让其他部门委派人员成立紧急指挥小组!全力配合!”

“好好好,这些我立马给陈书记和江县长讲!”

“那好!现在马上让卫生局拿个紧急处置方案,十分钟内传真过来!!!”王晓帅一口气讲完,擦了一下头上紧张而渗出的汗,坐了下来放松一下。

还好,前些天他搜集了各个县基层医疗卫生系统易出的突发事件,所以心里有了准备,这次布置着心里有谱。

处理突发事件,对于官员来说,最重要的是赶快理清责、权、利,三方面的关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嘀嘀嘀”桌子上的传真机响了,王晓帅伸手接了传真,拿过一张印出来的纸,一看,是卫生局发过来的处置方案:

“一,太极镇突发多人食物中毒事件,初步报告84人,现在查证有96人,人数众多,太极镇卫生院抢救能力有限,医疗能力有限,无法及时解决!

二,当地救护车有限,卫生院只有一辆救护车,无法将患者及时送入县医院抢救!

三,太极镇离白天县县城有94公里,路上要一个半小时,如果白天县人民医院去组织救护车和其他车辆将患者带回医院,要三个小时以上,浪费富贵的抢救时间。

四,根据以上实际情况,建议白天县人民医院、公疗医院、骨伤医院、妇幼保健院组织医护人员,配备抢救医疗设备前往太极镇进行救治。

五,同时由县卫生防疫站派送卫生监督执法人员,进行食物中毒调查处理工作。”

王晓帅认真地看了一遍,抓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卫生局局长秦月岗,“喂,秦局,这个处置方案我看到了!---你发往苑龙市卫生局了吗?”

“王县,已经发过去了!”秦月岗在电话那端说着,“他们还没有反馈过来信息!”

“秦局,这样,事情重大,处理重大事物中毒事件专业性强。具体措施由县卫生局做,征苑龙市卫生局的意见和建议,明白吗?你再打电话往苑龙市卫生局催问一下!”

王晓帅电话刚挂不到两分钟,秦局长的电话打了过来,“王县,苑龙市卫生局同意了处置方案!”

“好好好,那就按你们的方案办!我现在就赶往太极镇,你让他们都快一点!”王晓帅挂了电话又赶快给齐秘书打电话,让他通知司机开车过来。

办公楼前面,王晓帅匆忙跑了下来,一辆黑色桑塔娜开了过来,停到了他面前,齐秘书也赶了过来,拉开车门,王晓帅先钻了进去。

他坐在了司机后面,据说,这个位置相对安全一些,齐秘书坐在了司机前面。

黑色桑塔娜驶出了县政府大院,王晓帅出了一口气,一且紧张而有序。

虽然紧张,但是,从白天县到太极镇的一个半小时,他可以欣赏一下城外风光,舒缓一下心情了。要不然,在办公室里,听着一个个下级官员扯淡汇报,真是让人昏昏欲睡。

远处的村庄,在蓝天白云下面,显得十分宁静,象是水墨画一般。

“王县,”齐秘书头扭过来,小声喊了一下。

“什么事?”王晓帅问道。

“这个---刚才我给电视台打电话了,说是让他们去几个新闻采访人员---”

“嗯,这个无所谓,以往的惯例呢?”

“以往嘛,反正一般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县领导到场组织救援抢险,都要有新闻采访的,然后在县电视台播放!”

“嗯,那就按惯例嘛,你看着办就行。”

王晓帅知道,象这种领导出镜的事情,一般都是秘书代劳安排的,领导岂能自己说:“去!让电视台的来,给我的指挥若定的形象展示一下!”那多不好意思呀!

齐秘书“嗯”了一声,嘴唇又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又闭上嘴马,头扭过去不吱声了。

没一会儿,桑塔娜停了下来,司机扭过头歉意地笑了一下,“王县长,水喝多了,我到路边方便一下!”

王晓帅点点头,“好。你快去!”作为一个领导,讲话是惜墨如金的。司机很感动,王晓帅说了四个字,靠,要是别的县领导,一个字也不说,点点头就行。

其实司机去方便是有别的用意,他刚才也看到齐秘书想给王晓帅说什么但是闭上了嘴,他就明白当着他的面不好说,于是谎称方便停车下去一下。

司机一走出车门,齐秘书就扭头过来,“王县,这个---刚才我给县电视台打电话了,可是他们说,现在有了规定,录制新闻,要等陈书记同意了才外派人员!”

王晓帅笑了一下,“这个无所谓,我又不想上电视,又没有奥斯卡金像奖拿!”

齐秘书也笑了笑,“也是,也是的!”

王晓帅猜想,齐秘书担心以后没有新闻了,王县长会误认为他没有安排,所以说这句话,把责任开脱一下。官场中,不管什么事情,人们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开脱责任,不让领导误会!

司机拉开了车门,坐了上来,发动着引擎,朝着太极镇继续行驶。

乡村公路上,几辆白色的救护车从黑色的桑塔娜旁边身边超了过去,车顶的蓝色警灯一闪一闪,还鸣着尖利的笛音。

一幢六层高的红砖办公楼立在十字街口东边的一条路旁,办公楼一侧是一个铁栏杆大门,门上挂着白底黑色仿宋字的招牌:“白天县太极镇卫生院”

门前蹲着几个面色苍老的庄稼人,正靠着白杨树抽着烟,目光茫然地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驶进卫生院。

此时一辆黑色的桑塔娜驶了进来,停在了卫生院最里面,一个身穿板正青灰西装的年轻人走了下来,虽然脸上有一些稚气,但是眉宇微皱,神色严竣,有着寻常人所没有成熟的沉着。

紧接着,司机和副驾驶室的门也跟着打开了,前面的两个人也急忙下了来。

只见那司机看了看院子,指了指一楼角落处的一个房间,说道:“王县长,卫生院鲁院长在那个办公室。”刚好,那个办公室里出来了一个身材不高,将军肚挺起,面色黑红的中年人,他看到黑色桑塔娜上下来的三个人,怔了一下,马上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伸出右手,嘴里喊了一声:“是王县长吧?”。

王晓帅点了点头,在他赶到面前的时候,也伸出右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是王晓帅。你是鲁雄飞鲁院长吧!”。

“对对对!王县长你亲自来了,到办公室里我向你汇报吧!”鲁雄飞一脸笑意,他迅速回忆了一下,在他生命中,与处级领导握手的次数并不多!

王晓帅跟着鲁雄飞来到了院长办公室里,原以为卫生局局长副局长应该在这里,但是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鲁雄飞慌忙打开茶叶盒,泡上茶水。乡镇的单位,规模小得不能再小,这里的领导倒茶倒水都是自己完成的,也没有服务员,也没有通讯员代劳。

王晓帅坐在了沙发上,问了一句:“卫生局的领导来了吗?”

鲁雄飞掏出烟递了过来,“王县长,他们在县城组织急救药品往这里送,县城的药品不够,他们就让苑龙市往白天县急送,现在在县城等着药品到来,所以没有赶过来。”说着,按下办公桌上那台电话的免提,按了几个数字,有人接听了,鲁院长恭敬地说道:“孟镇长是吗?我雄飞啊。王县长过来了,他直接到我这里了,你看是我先汇报一下,还是等您过来?”

“啊!王县长到了?好好好,我马上过去,我正在发生事故的村子里呢,你先汇报,不用等我!”电话里传出的是孟镇长的声音。

王晓帅抽了一口烟,微微一思索,孟镇长以前见过几次,不过,那是在全县卫生工作会议上,他王晓帅和卫生局的领导在台上坐着,而乡镇卫生院院长和一些乡长镇长在台下面坐着。这种场合的见面是不对等的,别人记着他是什么模样,知道他是谁,但他记不清台下的人都是什么名字,主管哪个单位。

他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一些临时工和小护士们跑来跑去,在那里摆放一些搭建临时病床,正在迎接着源源不断送往医院的食物中毒患者。

“我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咳~~咳~”鲁雄飞清了清嗓子,“我们是下午两点一十五分接到太湖村村医的报告,上午村子里有人家娶媳妇办宴席,亲朋好友前去道贺,一共办了12桌酒席,下午一点的时候,有人感觉不舒服,头疼,腹疼,紧接着发生水泻,几十分钟后,越来越多的人发病,在村医那里接受治疗,村医一诊断全是食物中毒,几乎赴宴的人全部发病,于是村医连忙向卫生院防疫组报告,防疫组在第一时间内向县卫生防疫站汇报......”

秘书在一旁快速记录着,王晓帅按熄了烟,“那现在患者全部送到卫生院了吗?---县里各个医院来的医护人员在病房抢救吗?”

鲁雄飞想了一下,“县医院来了12名医生,31名护理人员;卫生院原有11名医生和14名护理人员,基本上够了。由县医院急诊科罗主任全权负责,一部在卫生院救治,一部分到村里的现场救治!”

“那罗雪---罗主任呢?”王晓帅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忙喝了一口水,暗想自己究竟是口渴,还是心里有些饥渴?

“罗主任现在到村子里去了!在村医那里---村医的诊所里!”鲁雄飞说出了王晓帅最想知道的东西。

“嗯---”他沉默了一下,对鲁院长说,“我现在也到村里去---到现场看看,齐秘书,我们走!”

“好好好!我带你去!”鲁院长慌忙站起身,领着王晓帅朝外面走,“不过,路可不太好---”

几个人出了院长办公室,正要朝外面走去,忽然看到两辆救护车驶了进来,接着更多的患者被抬了下来,因为病房已经满了,直接抬到了院子里搭建的临时病床上开始输液。

在最后一个患者抬下来的时候,一位女医生也从救护车里跳了下来,王晓帅心里一阵甜蜜,她正是罗雪婷。

罗雪婷快步走了过来,她也看到了王晓帅,“王县长,你也赶来了!”

“雪---罗主任,一切都好吧?情况怎么样,不会出现危机到生命的状况吧?---我刚才正打算到村里去看看呢!”王晓帅看着罗雪婷粉里透红的脸蛋儿,嗯了一口唾沫,关心地问着。

“王县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村里诊所条件有限,现在用救护车将诊所的病人也全部接过来了!”罗雪婷看来刚才很是忙碌,鼓起的胸脯一起一伏,显得更加诱人。

鲁院长轻松地出了一口气,“只要不出人命就好!到办公室里谈。”

罗雪婷和王晓帅一行人又走进了鲁院长办公室,正巧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鲁雄飞接过电话一听,连忙递给了罗雪婷,罗雪婷拿过电话,听了两句,对电话里讲着:“再送过来一些硫酸阿托品,山蓑若碱,痛痉平、氨芳西林,要快!快!”

王晓帅看着她急促呼吸,略带紧张的神情,反而十分欣赏,暗暗想着:“专心工作时的女人也是美丽的!”

“是苑龙市卫生局的电话吧?药品够吗?能及时送来吗?”王晓帅关切地问着,同时递过去一杯自己泡好的茶。

“嗯,没事了!苑龙市卫生防疫站已经代购了所有救治食物中毒的药品,正在加紧往这边送,快到了!”

“罗主任,那现在还有什么困难,还需要什么解决什么难题吗?”王晓帅很是关切,这次食物中毒事情处理得好,对他有利,对罗雪婷也有利!

罗雪婷拿起笔,在纸上点了点,眼睛转了一下,“对了!现在还有两件事得解决!”

“那两件事?你说!”王晓帅看了一眼罗雪婷胸口露出的白?皮肤,又连忙将目光闪到了一边。

“水!电!”罗雪婷咬了一下嘴唇,“催吐洗胃设备马上到位,水电问题急需解决!”

王晓帅诧异地问道:“太极镇没有水,没有电吗?”

罗雪婷提了两个要求,水和电!王晓帅不明白,但是鲁雄飞明白了,他急忙开口对王晓帅解释:“王县长!这个,水和电都有,但是,镇上小自来水厂供给有限,水是时有时无的!”

“啊?那电呢?”王晓帅想骂,真是操蛋!

“电---电压不稳,时高时低,因为还是以前的老线路,所以供给不是太稳的,甚至---甚至有时超负荷了还会出现停电现象!”

罗雪婷“唉”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是呀,刚开始洗胃时,水流就小的可怜!现在才来五台洗胃机,一会儿十几台洗胃机送来时,那用水量大,可怎么办呀?”

王晓帅握拳砸了一下桌子,“鲁院长,我们现在去找镇长!这两个问题必须解决!---罗医生,你在卫生院全力组织救治,我和鲁院长去找镇长!”

这时鲁雄飞打了个电话,得知孟镇长已经从村里回到镇政府的办公室里了。

鲁雄飞和王晓帅朝卫生院外面走去,此时院子里一片狼籍,食物中毒病人在卫生院呕吐物到处都有,这是刚刚消化后的食物残渣,散发着难闻的酸味,还有酒味,有人捂着肚子凄利地叫着“疼啊!我的妈呀!好疼啊!”还有病人家属的哭声和哀号,更让人难过的是,有的是一家人去赴宴,院子的临时病床上,还有夫妻儿女都在床上躺着挣扎的惨痛场面!

乡政府大院离卫生院不算远,没有必要坐车去,鲁雄飞领着王晓帅拐了一个弯,就到了。

虽然是在镇上,但是镇政府的大门修建得十分气派,院子里的几幢办公楼外饰精美,外面紫黑色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鲁雄飞在前面走着,上到了三楼,走到一扇关着的门前面敲了敲,里面传出一声:“进来!”

他们一推门,看到一个身材肥胖,头顶微秃的男人,身穿白背心,坐在沙发旁边,身边还坐着一个身着警服,但没有扣扣子的黑脸汉子,而对面坐着两个浓装艳抹的女郎,桌子上放着一付扑克牌。

他们一看到鲁雄飞身后还跟着王晓帅,愣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牌,渐渐地放了下来。

鲁雄飞连忙说道:“孟镇长,王县长亲自过来了,现在救治病人,还有些难题!”

秃顶男人反映过来,连忙满脸堆笑,“王县长,你亲自来了!---唉,我在现场折腾大半天,刚刚回来!---铁所长说放松一下,这---这是派出所的铁所长,这是王县长!”

那个穿着警服的黑脸汉子连忙掏出烟给王晓帅和鲁雄飞递了过来,他弯着腰,带着满脸笑意,“王县长来指导工作了!那---我不打扰了,我得回去了!”说着冲两个浓妆女孩使了个眼色,带着两个女孩走了出去。

王晓帅听到两个女孩走到门外笑着说道:“嘻嘻,县长,嘻嘻,小白脸,嘻嘻”,顿时一阵火气,恨不得拍着桌子骂孟镇长几句。

但是他知道,这些镇长乡长的升迁,几乎是陈将声决定的,而这些势利的家伙,平时也不怎么鸟这些副县长的,当然,面子上是尊重还是有的。有一次,江照龙召开科级领导干部会议,当时陈将声在外地,那些乡长和局长们到场的只有一半,中途还有许多离开的,江照龙控制不住情绪,在会场上,拍着桌子骂道:“老子开会,会场上应到的人没有一半!陈书记开会,你们一个不少!”

所以王晓帅压着怒火,坐了下来,心想自己是来处理事情的,这个工作作风的事情暂时不去管他!

孟镇长知道自己有错,态度更加恭敬谦和了,“王县长,你看还有什么难题解决,我马上让他们办!”

王晓帅没有说话,冲鲁雄飞努了一下嘴,鲁雄飞连忙将罗雪婷说的难处给孟镇长讲了!

听完鲁雄飞的汇报,孟镇长拍了拍桌子,“妈的,财政局真是扯淡,太极镇是大镇,以往打几次报告,要款解决水电短缺问题,他们就是不给钱!孙子!王八蛋!**养的!球皮不要脸的家伙!......”

“孟镇长,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当前的问题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水电问题!”王晓帅冷冷地说道。

“呃---对对对!”孟镇长拍了拍脑门,“是是是!”他连连啧舌,手指在桌子上连续敲着,“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鲁雄飞抬起头,“孟镇长,现在镇长其他地方必须停水断电,全力保障卫生院用水用电!”

“对对对!应该应该!我这就下通知!”孟镇长右手连忙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左手拿过一边的电话薄翻了几页,开始拨号。

“喂,呃呃,我是孟庆维!这个这个,我告诉你,现在咱们镇卫生院在全力救治食物中毒病人,我告诉你,其他地方的自来水供应全部停下来!---什么?有的工厂不能停?唉呀罗嗦,你掌握,凡是能停水的地方都给我停了!尽力供给卫生院!呃,记清了!---好好!”打完这个电话,孟镇长冲王晓帅和鲁雄飞笑了一下,“水的事,马上就好!保证咱们卫生院的水管哗哗流!”

王晓帅心里轻松了一下,鲁雄飞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电管所也通知吧!”

“对!也这样办!”孟镇长又翻了翻电话薄,接着又开始拨号,但是,他却是一直拿着电话听,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嘴里自言自语道,“我日他妈呀,这家伙咋关机了?”

接着他挂断,又按了一下重拨键,还是没有人接听。

孟镇长放下电话,脸色有些阴沉,对王晓帅说道:“日他奶!电话关机!”

王晓帅没有说话,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却没有吸,手指拿着在桌子上轻轻地弹着,鲁雄飞张口问道:“谁?电管所的孙所长?”

孟镇长点了一下头,“这可咋办?我日!”

电管所孙所长的电话关机了,王晓帅看了鲁雄飞一眼,意思是让他想办法。

鲁雄飞是镇卫生院院长,毕竟在镇基层当领导,经验多一点,连忙出主意,“这样---找不到老孙也没关系,咱们直接去找电工,让电工去拉闸断电!”

孟镇长连连点头,“好好好!电工是镇上的人,他在镇上住,我让办公室里通讯员小松去电管所问问电工在哪里,让他直接断电,就说找不到孙所长,是镇政府下的命令!”

说着孟镇长拨了一个电话,很快一个精干的小伙子敲门进来,孟镇长情况讲了一下,小松连忙说现在就去办!

王晓帅站起身,对孟镇长交待,“这样,孟镇长,你不要坐到屋里了!---你直接去卫生院,一是安抚一下病患人员的情绪,第二嘛,苑龙市卫生防疫站代购的救治药品马上就送过来了,你安排一下他们晚上的就餐,嗯,可能还有苑龙市卫生局的两个科长,你陪一下!---对了,让他们喝爽一些,回去了好给我们的工作美言几句!”

孟镇长嘿嘿笑着站了起来,“放心!保证让他们喝开心!---白天县有句顺口溜,喝不了**两,当不上乡长镇长!嘿嘿”

王晓帅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嘴上说道,“但是你可不要喝醉了,说不定晚上还有什么事情呢!---等这件事处理完了!老弟请你喝两杯!”

“看王县长说得,咋好意思让你请!我请!”孟镇长扣好衣服扣子,和他们一起出了门,朝着卫生院方向走了过去。

而王晓帅,和鲁雄飞一起,跟着政府办公室通讯员小松,去找电管所的电工。

找电工找得很顺利,当到了他的家里时,他正在门口和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头下棋。

“你就是电管所涛子吧?”小松问道。

那个叫涛子的电工抬起了头,“啥事?”小松板着脸,“这是咱们县里的王县长!现在村子里发生重大食物中毒,要全力保证卫生院用电,别的供电线路,能停的全部停了!现在马上去办!”

“这个---这得咱们孙所长通知---”涛子很奇怪这次咋是县长直接来找他。

“孙所长电话关机!你现在马上去拉闸限电!按我的命令办,出事镇政府担着,我叫薛小松,镇政府办公室的!这是孟镇长的指示!当然,也是县政府的指示!”小松说话庄重有力,不容别人置疑,那名叫涛子的电工放下了手里的“炮”,返身到屋里背上一个大大的工具包走了出来。

小松看他听从指挥,脸色变得和善了一些,递过去一支烟,电工涛子接过烟,忽然站着脚步,拍了一下脑门,嘴里大声叫道:“靠!靠!靠!靠!”

“你咋了?”鲁雄飞问道。

“我---那一大串钥匙放在孙所长办公室里了!”涛子眼里有些怯意,“昨晚在他办公室里打麻将,钥匙随手放他屋里的麻将桌上了!我去拉闸限电,得用钥匙开锁啊!”

“那咋办?”小松问道。

“那---那给他打电话!”涛子很利索地回答。

“手机能打通,我们能亲自来找你?”小松反问道。

几个人此时沉默了,都明白,这个难题,其实是不好解决了。

其实有过乡镇基层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乡镇的单位,“七所八站”(粮管所、派出所、土地所,电管所等等)都是十分的清闲,只要没什么事情,人们都不用去上班。

乡镇公务人员,当然不是农民,他们的家都在县城,不上班,就不用到乡镇上的!

(在乡镇或是县城生活的朋友都知道这一点)

今天孙所长关着手机,看来他是没有来上班。

“走!到他办公室里去看看!”王晓帅冷冷地说道。

电工涛子领着他们走进了电管所的院子,那个挂着电管所所长办公室房间的门,果然是在锁着。王晓帅推了一下,涛子解释道:“门锁着呢,他今天没来,他要来的话,门就在开着了!”

王晓帅扭头问涛子,“他在县城哪里住?你知道吗?”

涛子摇了摇头,“不知道!”

王晓帅看了看手表,如果再去找人打电孙所长的住处,再接他过来,那最顺利也得两个多小时!---更何况,他小子还不一定在家!

几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还是鲁雄飞打破僵局,“王县,咱们回卫生院想办法吧?”

王晓帅没有说话,但也只好走出电管所的院子。刚出来没走几步,听到路边有人笑着:“嘻嘻,县长,小白脸,嘻嘻......”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路旁边的一个发廊,两个浓妆女子靠在门边即傻又浪的笑着,原来是刚才在镇长办公室里打牌的两个女孩,没想到那两个女孩居然是发廊妹!王晓帅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两个女孩吐了吐舌头连忙钻进屋里。

涛子在后面试着问了一句,“那---我能回去了吗?”

薛小松指了他一下,“回啥?真没眼色!跟着我们听候安排,或许一会儿能找到他呢!”

涛子只好跟在他们身后,朝卫生院走了过去。

刚一进卫生院的大门,罗雪婷就迎了上来,神情即欣喜,又焦急,“王县!太好了,水量大了!呵呵!---不过,电压还是不稳定!到了晚上,用电的用户多了,更糟糕!电的问题能解决吗?”

王晓帅摇了摇头,鲁雄飞把情况解释了下,罗雪婷“唉”了一声,跺了一下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怎么办呀?”

齐秘书也迎了上来,看大家脸色,他明白有不顺利的事情,也没有多问什么。

王晓帅看了看,院子里摆放了一排又一排临时搭建的病床,孟镇长正在慰问病人,他也走了过去,忽然,看到了搭建病床时的一堆工具,那里面,有大锯,有铁锹,有锛,还有一把雪亮的斧头,他走过去弯下了腰,拿起了那把大斧头,掂了掂,站了起来。

“王县长,你要干什么?”齐秘书扶了一下眼镜,紧张地问。

王晓帅扭过头,冷冷地说道,“司马光,砸缸!---一扇门,能值几个钱?比人命重要吗?把办公室的门劈开,拿出钥匙,拉闸限电!”

太极镇,黄昏,和风习习,太阳如同守财奴一样,正在收起他最后的一缕金光!

电管所前面的一条小路上,王晓帅手里提着一把大斧,正迈着大步,朝着电管所的院子走去。

卫生院鲁院长一脸兴奋,紧紧跟在王晓帅身后;通讯员小松,脸上同样欣喜;电工涛子,脸色有些紧张;齐秘书一脸忧郁,拿着手机,依然不停地给电管所孙所长拨打电话,希望能够打通,但那边总是关机状态!

很快,一群人走进了电管所的院子,来到了所长办公室门前,王晓帅弯着腰看了看那扇门,心想不需要把门全部砸开,只需要在门上装锁的地方砸开个小洞,手伸进去就可以把锁打开,然后门就打开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群人,忽然觉得自己是副县长,操起斧头劈门,和身份有些不相符合,于是冲齐秘书招了一下手,将斧头朝他递去。

但齐秘书拿着手机,凑在耳边正在说着什么,王晓帅问道:“和谁说话?孙所长?电话打通了?”

齐秘书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他的电话还是关机,我---我给镇政府的陈秘书打了个电话,他说---砸孙所长办公室的门不太合适,因为---”

王晓帅连忙一摆手,“齐秘书!---你千万别说不能砸门的原因!我现在替中毒病人着想,你一说不能砸的原因,我就砸不下去了!你现在嘴巴先闭上,有话等我把门砸开了再说!”

齐秘书嘴唇动了一下,“这---”

“闭上嘴巴!”王晓帅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冷静得可怕!齐秘书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摇了摇头。

此时,看齐秘书一脸谨慎的样子,王晓帅也没有把斧子递给他,自己抡了起来,朝着门上装锁的地方:“砰!砰!砰!”狠狠地砍了三斧子!

斧子很利!雪亮雪亮的刃!而且很重,估计有二十来斤的样子!三斧头下去,门锁几乎从木板上掉了下来,王晓帅将手深进洞里,摸索了下,拉开锁舌头,打开了门。

接着小松和鲁院长、电工涛子走了进去,“钥匙在那里!”涛子抓起屋里桌子上的一把钥匙,就在此时,几个人看到屋里套间内的一张床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鲁院长“啊”了一声,“孙所长!”

王晓帅朝里面一看,一个身材不高,胖胖的男人睡得正香,一股浓浓的酒味从套间内逸了出来,他又走进两步,一看,还有一个女人睡在他的怀里,看样子,两人都喝得烂醉,连砸门的声音都没有惊醒这两位!

鲁雄飞、小松、电工涛子嘿嘿笑了起来,王晓帅看了他们一眼,骂道:“妈的!醉得还不轻啊!---这女人是他老婆?”

小松摇了摇头,鲁雄飞嘿嘿笑着,“女的是镇上的一个寡妇,没想到他们两个有一腿!”

王晓帅冲电工涛子挥了一下手,“你们所长正在梦里风流快活,你赶快去拉闸限电,听到了吗!”

电工涛子拿着钥匙,晃了一下,“好好好,我现在就到机房里去!”说着一转身溜了出去。

“呼~~噜~~,呼~~噜~~”孙所长打呼噜的声音在屋里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王晓帅对小松说道,“今天孙所长的表现,回去给镇政府纪检委汇报一下情况,给他个严重的处分!”小松点了一下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王晓帅看了一眼齐秘书,他脸上似乎有些忧郁,“齐秘书,刚才我要砸门的时间,你想说什么?”

齐秘书这才开口说道:“孙所长,是---是---”

“是什么是?”

“是陈将声书记的外甥!”

王晓帅“嗯”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下,问齐秘书,“你刚才咋不早说?”

齐秘书正要辨解,王晓帅拍了拍额头,嘿嘿笑了,“我想起来了,我让你把嘴巴闭上!放心,这小子和寡妇睡觉,他还不敢去陈将声那里说三道四的!走,回卫生院!”

一行人说着笑着回到了太极镇卫生院。

天色渐渐地黑了,太极镇上也处处黑暗,唯有卫生院里面,却是灯火通明,罗雪婷看了一眼亮闪闪的电灯,又看了看催吐洗胃设备上的数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

她在一个病房内看完病人的体温记录,点了点头,这时看到王晓帅走了进去,笑得更加迷人了,“王县长,水电都正常了!真感谢你!”

“是呀!程咬金的三斧头,解决了问题!”王晓帅呵呵笑了起来,鲁院长给罗雪婷讲了一下怎么回事,罗雪婷抬头又看了一眼王晓帅,目光里充满了感激,钦佩,还有---关切!

王晓帅站在罗雪婷身后,罗雪婷拿着一摞记录材料,给他解释一些东西,但是王晓帅的视线,却是忍不住朝她衣襟胸口处游动着。

“王县长,刚才孟镇长打电话,让您去逍遥酒家吃饭!”齐秘书轻轻提醒他一句。

“嗯---这个,我现在没有心情逍遥,这样,你和小松一起去吃饭吧!我随后过去---”王晓帅的声音不容置疑,齐秘书本想再劝他一次,但是,看他正和罗雪婷微笑地互相看着,小声交流着,明白自己此时再劝王县长走很不合适。

于是没说什么,冲小松招了一下手,“王县长多陪陪病人,咱俩先去吃一点吧!”小松跟着齐秘书往外面走,心里暗想,“王县长现在是在陪病人吗?”,出了门,低声问齐秘书,“王县长今年几岁了?”

齐秘书想了一下,“二十五岁吧!”

小松点了一下头,“那---罗医生几岁?”

齐秘书看了一眼小松,意味深长地说,“你也是镇政府的公务人员!咋没一点工作经验呢?---我告诉你,这两个问题,不要放在一起问!”

小松心领神会,暗想到底是县政府的秘书,就是比镇政府通讯员的素质高!

两人在黑暗里摸索着,朝着镇上的逍遥酒家走去。

卫生院里,王晓帅和罗雪婷并肩站在一起。罗雪婷感觉到,王晓帅和她在一起,她心里救治病人的信心就多一了些!而王晓帅也能感觉到,有他在,罗雪婷的信心就足了一些,自己指挥大局的信心也足一些!

总之,两人感觉进入了彼此相伴,心意相通的状态!

没一会儿,罗雪婷把食物中毒的机理给王晓帅讲透了,既像是上课,又像是汇报!王晓帅呵呵笑了起来,“真是隔行如隔山,没有想到,这里面的学问这么多!---对了,我管医疗卫生口,但是很多业务还不通,有时间了你去给我讲一讲,提高一下业务素质!”

没想到,这么自然地找到了以后约罗雪婷的借口!

“嗯,好呀好呀!---对了,我记得你记有我的手机号嘛,我随叫随到!”罗雪婷笑盈盈地点头。

“好啊!只是我不知道你啥时候上班,也怕打扰你!”王晓帅心想,自己确实有几次想给她打电话,但是找不出到她出来玩的理由!

“没关系,王县长有什么指示了尽管打电话,我要不在值班,就会立即去的!--对了,王县长现在哪里住啊?你一个人来白天县生活上不方便吧......”

王晓帅心里暗想,“确实,一个人,晚上感觉很不方便,睡不着......”,嘴上呵呵笑着,“还行!我在政府宾馆后面的内部招待所里,吃饭洗衣有专职的人负责,马马虎虎的,呵呵”

“呀!说到吃饭,想起来了,王县长你赶快去吃饭吧!已经是---八点半了!”罗雪婷想起来,和王晓帅聊得投机,忘了他还没有吃饭!

“嗯,罗医生,你也没有吃饭!---别的医生在场,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不不,我在这里,现在不能走,等一会儿再吃饭!---你赶快去吧,你也忙了大半天了!”

“我在这里陪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帮帮你---”

“王县长,你赶快吃吧,怎么好意思让你饿这么长时间呢!”罗雪婷目光里满是关怀,轻轻推了一下王晓帅,“身子要紧,你快去吧!”

“好好好,我去,我去!”王晓帅想起来罗雪婷刚才还在各个病床那里巡查,自己总和她在一起聊也不太合适,笑着转身朝外面走,“那我过去了,罗主任有什么事了再给我联系!”

漆黑的小路上,鲁院长领着王晓帅朝逍遥酒家走去。

“王县长慢一点---这路是不太平担,不太好!不过你记着有个诀,黑水白泥紫花路,这是灯光不太好的情况下,走路时可供参考的!”

“呵呵,想不到,在基层,许多事情也是有章可循的!”

两人来到了逍遥酒家,这个酒店不大,就在镇政府旁边,三层楼,里面点着蜡烛,在微风里,桔黄色的火苗摇晃着。

鲁院长领着王晓帅走进逍遥酒家,看到其他几个县里来的同志也刚刚到这里吃饭,“王县长,我是卫生防疫站的,给你汇报一下调查情况。”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很秀气的中年人连忙拿着一个夹子走了过来。

王晓帅心里有些模糊,弄不清这个人是谁,鲁院长连忙在一旁解释,“这是县卫生防疫站的张虎朝张站长!”

王晓帅想起来,自己交待过,及时把食物中毒发案原因报告给他,于是点了点头,“你讲吧!”

张虎朝清了一下嗓子,“是这样的!办酒席的烹饪人员交待,购买的卤牛肉是从镇上黄彪那里买的!根据我们调查结果,这些卤牛肉是过期的,因为当时参加酒宴的还有几个老人,他们因为牙口不好,所以没有吃牛肉,也没有发生食物中毒现象!”

王晓帅点了点头,“那个肉贩黄彪找到了吗?”

这时一个穿制服,戴肩章,戴大沿帽的卫生监督员小声说了一句,“黄彪跑了!”

张虎朝解释道:“我们卫生监督员只有查案,处罚的权力,但没有拘留违法人员的权力,不过我们已经给镇派出所报告了,那小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家在镇上,肯定会被抓着的。”

王晓帅给齐秘书交待,“打一下镇派出所的电话,我讲!”

齐秘书拨了号码,王晓帅接过他的手机,听到有人接电话,立即说道:“你是太极镇派出所所长?卫生防疫站监督人员给你们反映了吗?贩过期牛肉的黄彪跑了,你们得把他控制起来!”

电话那端,铁所长恭敬地说道:“王县长,是这样,我们去黄彪家里了,他自己的事心里清楚,不过我们了解那个肉贩子,他估计是东边那条路,到湍东镇舅舅家了!那小子以前一犯事就跑舅舅家躲!哈哈,我一会儿就组织警力去追,一定要把他押回来!”

“好好好,要快,要迅速!”王晓帅挂了电话,给齐秘书交待,把这个情况立即给孟镇长汇报一下,孟镇长在哪里?

齐秘书脸上有此为难的样子,指了一下酒店里面的一个房间,“他---他正在那个里面,等---等一会儿,我,我一会儿给他汇报一下!”

王晓帅不明白齐秘书为啥吞吞吐吐,快步走了过去,揭开房间门口的布帘子,一看,模糊的烛光下,孟镇长斜靠在一旁的沙发上,光着脚,穿着拖鞋,右腿架在左腿上,嘴里在哼着小调,一股浓浓的酒味飘了过来。

刹那间,一阵怒火从王晓帅心头升腾起来,他声音高,语调冷,冲着孟镇长说道:“老孟!喝爽了?---你知道当前食物中毒查办到哪一步了吗?”

孟镇长揉了揉眼睛,“哦?食物中毒啦?哪里?---呃,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村里食物中毒了!”

他酒意似乎轻了一些,扶了一下沙发站了起来,“嘿嘿,想起来了!---不太好意思,吃晚饭时我本来想给苑龙市卫生系统的领导灌醉,没想到,他们酒量比我大!嘿嘿,他们没醉,我---我差不多了!---嗯,食物中毒查办到哪一步了?”

“好!我给你汇报一下!”王晓帅挖苦孟镇长,哪有上级给下级汇报的道理。

孟镇长慌了,连忙欠了欠腰,“这个,这个,不敢不敢!”

鲁院长连忙说道:“问题出在卤牛肉上面了,卤牛肉是过期的,黄彪跑了!”

王晓帅给齐秘书使个眼色,“刚才的电话重拨一下,让孟镇长给派出所再交待一下,让他们一定要追到黄彪!”

孟镇长连忙掏出手机,“我打,我这就打,让派出所全力去抓!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他刚把手机摸出来,手机突然响了,孟镇长看了一下屏幕上的号码,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王晓帅,嘴里说道:“我到外面打!外面信号好!”于是举着手机走了出去。

王晓帅觉得有些怪异,没有理他,孟镇长从他旁边走了出去。

“王县长,你坐下喝茶!”鲁院长拿过一把椅子放在桌子旁边,酒店里的女服务员开始倒茶。

王晓帅吹了吹上面飘浮的一根茶叶,等着孟镇长回来。

等了十来分钟后,孟镇长才带着醉意晃荡着走了进来,嘴角似乎挂着一丝奇怪的笑容。

他一坐下,就咧着嘴笑了一下,冲王晓帅说道,“王县长,我刚才出去时,给铁所长打电话了!说一定要抓到黄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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