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要的摩卡。”服务员轻轻放下咖啡杯,整起地摆好勺子和餐巾纸。
林部长双手撑着下巴,面带微笑:“虽然我并没有请你们帮左炎的忙,但还是要谢谢你们。”夹杂着咖啡的浓香味,一个身着咖啡色T恤的少年客气地回复道:“没事,我们只是左炎的同学,互帮互助而已。”
“但左炎……做的事不是什么好事,你们也帮?”
“我们相信他。”江鸿立刻打断道。
林部长没有再追问下去,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看着钟岚,思索了一会儿。她她她,在盯着我看?我我,要怎么做。她是打量我吗?钟岚胡乱之中把脸弄红了,只好微微侧开头,戴上耳机,装作没事般,可他的视线却很难离开。
尴尬的短暂的冷场后,林部长毫无征兆地问起:“你们,是哪个组织的人?”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是单色调小组。”
林部长轻轻地笑出了声:“有趣的名字。那所属的公司呢?”钟岚伸手朝上指了指,林部长顺着抬头看:“那是哪里?”这个问题问得毫无智商可言。
不正是OAD嘛!
“哎呀,原来是自己人。”林部长热情地握住江鸿的双手,就像是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上次全市范围的天灾没有一点作用,这次光与凯旋之石又没能抢到,你打算怎么办?”陆才微低着头,听着高背椅的训斥,寻思着如何抓住左炎。但一回想起那恐怖的梦魇之力,自己的内心便开始颤抖。
高背椅站起身,透过落地窗眺望远处:“这次抢夺之事,是什么人阻碍了你?”
OAD的人……
“看来非要操刀子不可了。”高背椅点了支烟,缓缓吐出一口,“陆才,一切阻碍你的人都要死,手段要阴而狠,也要点智慧。他们一般和谁比较亲近,除了亲人之外……”
明白了,浅显的命令。
竺梦依的嘴被布堵住,身上不仅绑了绳子,还上了链铐。“老实待着,不会亏待你的。”竺梦依仍试着挣脱束缚,只是白费力气。
水泥大厦的伴侣是清净的小白房,全铭宗坐在自己的床上,眉头紧锁,眼睛也紧闭成多条线。
“你快点啊,你快点找啊,你平常不是什么都找得到吗?”钟岚冲着全铭宗大喊,焦急地来回转。江鸿把手放到左炎耳边,小声笑着说,试图逗笑左炎:“阿岚啊,太花心了,哪个女孩子有危险,他比女孩子父母还急。他这样有哪个女孩喜欢他,有时候还有点毒舌。”果然不是男生的江鸿什么都不懂,男生对女生的关心堪比闺蜜。左炎心里虽也着急,但不表露于面,天台的事情他不会忘,竺梦依对他的关心也不会忘。
全铭宗静坐着,闭着眼,微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一定不可能。我既找不到竺梦依的位置,也无法推出绑匪的下一步行动。有人在干扰我的能力。”干扰能力者只可能是黄色或者紫色,附近哪还有异瞳者呢?
“冷静下来,喝口水,再试一试。”柏楠递来一杯水,十分冷静地说。江鸿又凑到左炎耳边:“你看像柏楠这样的男生才受女生欢迎啊,这样的男生很酷啊!”左炎并不理会江鸿的话。柏楠时像朋友又时像敌人,因此他并不会完全放松,即使柏楠比钟岚要好一点。
左炎口袋里突响起一阵欢快之曲——陌生电话。“电话诈骗吗?直接挂了吧,这会儿没时间和骗子玩。”按下挂机键。不出一分钟,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再按一次挂机并将手机静音,扔进了书包。柏楠见此一边把左炎手机拿出来,一边解释道:“一般骗子只会打一遍,打两遍以上大多数是有事要找你。”左炎抢过手机,问道:“依据呢?”柏楠帮左炎打回去,又按了免提,平淡而道:“我的经验。”
电话一打就通,打开免提,开口便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的声音。“左炎,是我,苏青。你刚才怎么不接?”左炎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他把她当骗子了吗?那苏青又会怎么想?“额,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就这么的带过去了,就像没听到苏青最后一句话,苏青也并不在乎。“我猜,你现在正在找竺梦依吧?”一听到敏感字眼,钟岚就开始说话不过脑子:“她是不是在你那?”江鸿一脸无奈地把这个激动分子拖去其他房间,以免影响其他人:“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关心她?”她一边叹着气,一边锁好房门走回来,听得见激烈的拍门声:“你别把阿全家的门拍坏了,要赔钱的!”
“小插曲”过后,左炎让苏青接着说。“原来还有其他人啊,你们应该都能猜到这事和陆才有关吧。但我觉得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件事,而且他这么做也没有意义。上次拍卖会我们都在场,陆才这次如果直接绑架竺梦依,那说明他们是认识的。一般的男孩是不会卑鄙到绑架女孩来威胁别人。那就或是有个幕后指使他,或者那个幕后让其他人去做了这件事。我正在搜查相关信息,目前我能确定的是这个幕后应该是一个叫OAD组织的死对头,他们的目的直指OAD。”左炎好奇举手问道:“OAD还有死对头?我没听部长说过啊。”柏楠悄悄地在左炎背后掐了一下,一边严肃道:“那肯定啊,你又不是OAD的人,你怎么会知道?”左炎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是不要暴露自己是OAD的人的信息为好。
“难道是上次拍卖会的事情吗?”左炎开始回想,记忆深刻的只有他使用能力的时刻,“是因为那块石头吗?他当时还说什么‘将小偷绳之以法’。”
苏青顺着左炎的思路一想,也有点道理,又想说点什么。手机叫了两声就黑屏了,怎么也打不开,看来是没电了。“这该死的手机!”
吱——门被冷风轻轻地推开,黑暗在门外徘徊。不见天日,没有灯光,湿淋的空气混杂着铁锈的气息。竺梦依等候着左炎他们的救援,下一秒铁链刺耳的碰撞声让她有所动摇。
铁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没有坏人的呵斥声,也没有反抗的声音,脚步冷静,直到门前。“进去!”打手狠推了一下,随即一个人跌了进来。他也是嘴塞布,捆绳加链铐。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竺梦依渐渐适应了,开始朝那个人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过去。那个人背靠着墙,低着头。她试探地用脚踢了一下,没有反应;再踢一下,那人如软泥般倒在一旁。
他是昏迷了?不管怎样,能帮他一点也好。
竺梦依转过身,背向靠近那个人,用冰凉柔软的细手碰到他的身体,再顺着摸到脸,两只手一齐用力,身体也向前倾来使力拔出他口中的塞布。或许这样呼吸顺畅些他能更快苏醒过来。
多少还是有点作用。那个人拍拍脑袋,清醒了一下,慢慢坐起来。四周黑得如同处在虚无之中,他警觉地缩紧身子。
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凉,感觉得到有一双手。他条件反射地将手推开,更加警觉地缓缓后退。他听到了哼哼声,这才意识到那个人和他一样是人质。那一定是竺梦依了!
竺梦依又靠近一点,握住他的手在手心写字。
“你是?”
“全铭宗。”
“你为什么被抓进来?”
“救你。”
竺梦依心里激动地一颤,但随即又有点担忧。前来救自己的人都被抓了,之后会不会更困难呢?又或是被抓也是他们的计划的一部分?
“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是左炎的同学。”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左炎会救她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把束缚都解开,等下回开门时先逃出去。”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片平坦的水泥地封死了希望。在房间里他们无处可躲,也就那个地方勉强能藏一个人。还有哪里呢?没有地方了,太空荡了。
左炎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全铭宗,有进展了吗?”全铭宗睁开眼睛,棕色渐渐退去,起身,丧气地摇头道:“已经尽力了。只能四处找找线索了。”
“要不先报警吧。”钟岚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吓得全铭宗一颤。“不,不不,不用。不用报警,我们出去找找,再不行再打也不迟。”全铭宗连忙摆手,说话急促而打结了。
关上家门,他们各自分散开搜寻线索。分开前,柏楠打趣地问了一句:“我感觉这么出去找,找不到什么的,顶多找到自己人。”全铭宗微笑着接了话:“最好‘自己人’里有竺梦依在哦。”
结果自是不用想——一无所获。他们各自倒是玩的很开心,也没再集合,直接回去了。
有人失踪这种大事他们怎么可能会忘了呢?“我,我只是没有什么发现而已,然后就稍微、稍微玩了一下。唔,我是真的着急,不要,不要因为我没认真找而妄下结论。唔,我……”左炎平躺着,梦呓着。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轻薄的被子就像是细紧的绳子,将他“困”在床上,“不要绑我,我真的不是内奸……”
今夜无风,亦无虫鸣,门却轻轻地开了。步子缓慢,迅速用布捂住左炎。乙醚占据全部意识前,左炎睁大了眼睛,努力记住那人的长像。夜黑室暗,仅有一双棕色的圆点在深深地注视着他。
“你,你,竟然是你……”
又到了打开“小黑屋”的时刻,全铭宗和竺梦依做好了准备,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援。听到钥匙声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要开门了!清脆的一声让他们绷紧了神经,屏住呼吸。
第一丝光线闯了进来,第二丝,第三丝……光线已有四分之三了。看门狗把头探了进来,棕色的光芒飘过,全铭宗从暗侧以迅雷不及之速抱住看门狗的头,紧跟着是一记重锤,就像是对着充气娃娃发泄似的。看门狗第一反应就是要大叫,虽然全铭宗肘击将其击晕,但“警报”声还是传了出去。
“快,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