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水坑里的一点一点污浊逐渐变的清澈见底。
身体里似乎千斤重。
眼皮上班也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它,白诗语努力想要睁大眼睛,可视线却越来越迷蒙。
“不要死。”
苍白的唇嗫喏。
身体里寒意浸入骨髓,冷水的温度将白诗语的身体的温度全部带走,一切好似那日战场的上的风。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海蓝星球。
“攻不下这个要塞,你就给我死在战场上。”
“是!”
这一声嘹亮来自她的嗓音。
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女,可是白诗语听着那个嗓音却如百岁老人一般沧桑低沉,丝毫都没有该有的明快。
好可怜。
她浅浅的笑了笑,眼前一黑再睁开。
眼前便是战场。
远处尸体正冒着黑烟燃烧着,脚下已然成为寸草不生的焦土,白诗语站着,她低头看着脚下。
花草呢?
没有,她看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和血液。
是她记错了。
原来海蓝星球的战争也是见血,心头一下变得空旷,好似她的身体一下失去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第一次,海蓝星球的女战神轰然倒下。
在那一瞬间,她被人揽在怀里。
“这就是你的办法?”
梦里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大提琴的厚重带着磁性,很是性感的音调,白诗语听了嘴角浅浅的弯了起来。
是他来了。
肩膀上忽然有些疼,她想要躲开,可慢慢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一个模糊的轮廓就在眼前,那轮廓之后是漫天的星辰闪耀,一切如梦似幻美的不真实。
“他从来不会这么温柔的出场。”
白诗语嘟囔着,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一点被称为怨气的东西。
她说完了又懊恼。
“你不是他。”
男人浅浅的笑了笑。
他的手指落在白诗语的眼角下,那殷红的胎记此时已经黯淡下去,她的脸色却依旧的苍白。
“拿自己去清除水毒,这就是你的谋略?”
凌熠辰说的漫不经心。
可他落在白诗语脸上的拇指生生重了几分,可见他的心情现在也不是太好,见她这么糟蹋自己,怎么能高兴。
“嗯……”
白诗语拖着长长的音调,眼睛微微合上不去看男人,苍白的唇动了动:“这才是他会说的话。”
男人拿她没办法。
凌熠辰在她身边,可等到他发现女人的意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将女人抱在怀里。
身体紧贴着身体,温度一点点的传到白诗语的身体里,她微微动了动想要里温暖更近一点。
“好饿!”
白诗语说着那下巴在凌熠辰的胸膛蹭了蹭,像是讨好的猫咪。
心头一热。
男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荒山野岭的,就算是有心给白诗语弄好吃的,他也不舍的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况且她身上还有伤。
灵力又因为毒药的原因损耗过大。
男人动手将女人抱紧了一些。
“说说,你想吃什么。”
闻声,女人动了动身子,又找了个容易呼吸的地方重新变回小猫咪在他胸膛蹭了蹭。
“上回厉司爵给的汉堡好吃。”
“嗯。”
这就算是默认。
可女人好像还有想法,她抬起头看着男人的下巴。
“你好像都没请我吃过饭。”
说完了她歪着头,视线逐渐失去焦点。
直到唇上浅浅落下一个冰凉,白诗语这才一下回神。
“你干嘛?”
不过是走个神的功夫就被亲了一下,白诗语像是炸了毛的猫,怒着眼睛瞪着凌熠辰要讨回个公道。
男人嘴角弯了弯。
他的手正落在白诗语肩膀的伤口上,他神思微动从手掌心输送灵力将那伤口包裹住。
不多时。
那伤口已然和好如初。
白诗语感觉到肩头一热,等她发现的时候肩膀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受伤的痕迹,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已经好了。
“还是牛肉汉堡好吃。”
这就是白诗语的结论。
知道她的心思不再这里,凌熠辰也不说破,他抱着白诗语,低头的一刹那唇角贴上她的唇将灵力输送进去。
一个浅浅的吻,十几年的修为。
等一个吻结束,白诗语的身体已经完好如初,就连她的脸色都已经恢复到了来之前的红润可人。
身体骤然轻松。
白诗语却不动,她懒懒的瘫在凌熠辰的手臂上,视线看着满天星辰。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一时间这样的乖巧,她小小的身子软在男人的臂膀里,眉间没有凌厉的威严,只有懒散。
“在想什么?”
凌熠辰手轻轻的将女人的秀发挽起,说话间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去了枝桠挽上女人的发髻。
他有些手生,可白诗语倒也不嫌弃。
她抬手摸了摸。
“你说我要是不是这里的人,你会怎么想?”
白诗语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她说的这里是指地球,可凌熠辰不知道她不是地球人,所以她又追了句话。
“我说的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有关系吗?”
凌熠辰想也不想,开口反问,他低头看着怀里懒散的小人,想起森林那不祥兽的样子不自觉将手收紧了几分。
喜欢,还分谁吗?
白诗语也一下就懂了,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凌熠辰的脸。
“你说我要是个怪物,你还会让我做你的未婚妻吗?”
这次凌熠辰没有当即回答。
白诗语也不着急,毕竟这事换谁都要好好想想,她窝在凌熠辰的怀里等他想,可等着等着没等来答案。
倒是等来了男人更深的吻。
事后白诗语深吸一口气,嘟着嘴有些不情愿。
“我还等着你的答案呢!”
这要是在平时,白诗语绝对不在在意这些问题,可她不知道怎么了,受了伤就变得软弱了。
视线里男人的侧脸刚毅。
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深夜的大海,让人看不清楚却有着致命的吸引。
男人不说话,白诗语松了松肩膀就要起身。
“别动。”
凌熠辰一把将不安分的小东西抱回怀里:“你的衣服还是湿的,现在起来了小心感冒。”
“……”
先不说这是什么天气。
光是凌熠辰刚才渡给白诗语的修为都够她折腾好几年了,她还怕穿湿衣服感冒吗?
于是。
白诗语看着凌熠辰,脸上分明写着你在逗我吗?
对此,某人装作看不到。
他将怀里的小女人抱的安心,下巴沿着女人柔然的发丝轻轻的摩挲,月光下她们不言语却美好。
山下偶尔闪过火光,偶尔闪过萤火虫。
白诗语不想去管。
“如果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你怎么办?”
一样的话,凌熠辰问白诗语。
后者一点没耽搁,眯着眼睛懒懒散散的回答。
“把你关进动物园,收门票。”
“呵!”
男人微微摇头无奈的笑了出来,他的手穿过女人的手臂,十指相扣他浅笑:“凌家的钱够你花几辈子花不完,你还要卖我?”
“卖啊!”
白诗语手指回应着凌熠辰:“玲玲说了,自己挣钱自己花,花你的钱不安心,女人还是要有独立经济能力的。”
“那就卖吧!”
像是真心的宠溺,凌熠辰说的更是无奈。
安娜一路小跑往山洞里赶。
可等她赶到的时候却听到的是另外一个坏消息。
白诗语让小东守着水,可是等她们一走,小东就遇到了前来打水的另一队人,不仅他没能阻止。
还被打伤了。
“伤了?严重吗?”
安娜嘴上问着,可是心里已经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队人打了小东,那么说明那队人已经接触到了水源,说不定此时已经有人喝水中毒了。
见安娜问,众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此时最要紧的是救人,安娜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她一把推开挡在小东身前的人走到了小东的面前。
小东身上是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脸上都是伤痕。
不过是皮外伤。
但是他的一条腿却有些麻烦,应该有人趁机踩了他的关节伤害到了筋骨,导致他无法走路。
“我的药只能维持你现在的行动,比赛结束以后,你要尽快动手术,知道吗?”
安娜说着,给小东吃了药。
没几分钟,小东脸上的痛楚之色就减轻了不少。
山洞中,篝火还有旺盛的燃烧着,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地上几个人虚弱的瞪着眼睛看着灰色的山洞,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白诗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山顶上下来了。
她身上已经还有些濡湿,黑色的长束起更显英气逼人,一张脸清丽在火光里越发冷冽,而她眼下的胎记却更加刺眼。
这个问题,他们没办法回答。
从前的富家小姐,从前的逍遥公子,还有优越感十足的学霸,他们原本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出众才来的。
可现在。
他们一个个变得落魄如狗。
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因为他们身边随时都潜藏着危险,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很可能就去死去。
山洞里沉寂。
山洞正中央的篝火,不时发出砰砰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有如人慌乱不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