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我并不知晓啊!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原来这儿还有这么离奇的来历呢!我刚才……不过是一时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结果就变成你看到的那样了……
“不怕你笑话,我这还是头一次被吓傻!那我刚才那反应……别说你了,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说着,高冉便略有些不耐烦地敷衍道:“行了!你就别瞎想了!本来被吓成那样我就已经够糗的了!你还在这儿看我笑话……”
说着,高冉便有些气鼓鼓地撇了撇嘴。
赵枫见了,纵使心里不信,但一时间也不好说她就是在撒谎!——毕竟事实的确是如她所说,在此之前,他还确实从未见过她被吓傻的模样。那若她非要说刚才就是被吓傻了,他也确实不好反驳什么。
“小师叔,这,怎么打开啊?既然圣血在里边,那我总得将它取出才行吧?”
“无妨。你滴一滴血下去就行!”
“滴一滴血?莫非,这样就算定下血契了?而只有定下了血契,才能得到圣血?”
“嗯。你快照做吧!磨磨蹭蹭的,我们若在这儿待久了,惹得大师兄他们多想,特地前来寻我们,那你可就看不成圣物了!”
“啊!对啊!”被赵枫这么一提醒,高冉这才赶忙用力咬破了一点自己的手指,然后就着那一小点伤口使劲挤了一滴血出来,将它滴在石坛上。
“你还真够吝啬的!伤口咬得那么小,能挤多大点儿血出来?看你那使劲的样儿……”
“你以为我是你啊?——就是被刀子捅上七、八刀的,你都未必死得了!”
“你!”
“我?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虽然我咬的伤口是小了点儿,但优点是滴完血后,这伤口愈合得会很快!
“我可是很宝贝我自己的!才不会像你那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光听你刚才那般嫌弃我的口气,就可想而知,你当年怕是想也没想就直接给自己弄了个很大的伤口、还流了很多血吧?
“啧啧,不过只需一滴血而已!你贡献那么多,也是多余!你这般慷慨,做给谁看啊?”
说完,高冉还不忘明显带着嫌弃地狠狠白了他一眼。把赵枫气得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而就在两人又莫名打起了嘴仗之时,石坛却在高冉的血液慢慢渗入石中、并最终又重新在石内凝聚并滴落在圣血之上时,石坛的顶部竟瞬间就神秘地消失了!
高冉见了,顿时就目瞪口呆了!——“这么高科技!绝对是超文明的产物!”
“可若事实果真如此,那这圣血就必定是某种超文明的产物!而并非只是简单的出自圣物的骨血这么简单!——就算这圣血也的确是个生命体……但也决不是我本以为的那种生命体!”
想到这儿,高冉不觉微眯起双眼,逼视着她眼前那发着白光的球体,心中暗暗问道:“你究竟是何物?!”
但那球体却并没有回应她,而只是在发光的球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略有些暗淡的小点,但却只一瞬,那个小点便又消失了!
但与此同时,高冉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脖颈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叮咬了一下,有点刺痛!但待她立刻用手去触碰时,却又发觉,刚才还觉刺痛的地方已经不痛不痒了!而且,那儿摸起来也没什么伤口……
正当高冉疑惑之际,那原本消失的石坛的顶部,竟又再次瞬间出现了!——她不过是走了下神,眼睛眨了下,怎么待她再看去时,那顶部就又被重新封上了呢?!
“小师叔,这圣血,若是同一个人只凭自己的力量,那这一生是不是只能见到这一次了?再滴血是不是就不灵了?”
赵枫听她问得这么奇怪,不禁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才很是费解地反问道:“你没毛病吧?刚才明明还吝啬得要命,生怕自己多挤了一滴血!怎么现在反而又问起这般莫名其妙的问题来?!莫非,你现在又不怕流血啦?舍得浪费你那宝贵的鲜血啦?”
“呵呵,舍不舍得,那还得看值不值得啊!若是多流些血,能让我弄明白那圣血是怎么回事?那只要不死,多流些也无妨。”
“呵,你倒是想得美!既然信使已认主了,那圣血自是不会再对你的血有任何回应了!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今后,你的信使将会代替它保持你与圣物之间的联系!
“只要你使用得当,今后你不仅能利用信使替你传信给任何你希望找到的门内弟子;你还能利用它与圣物联系,却不会被其他弟子同时感应到。”
“哦——原来你召唤圣物去辨识功力与你相当的门内弟子,之所以没有让其他弟子感应到,是因为你用了信使这个媒介!不过,若是连你都要特地费此一举,那想来,若是你当初直接召唤圣物,那你的行踪便会令其他弟子都同时感应到了?莫非,这信使其实就是为了给持有者多提供一条决不会泄密的、与圣物单独联系的私人渠道,才会存在的?”
“这我不敢说……不过,既然有能耐能供养信使、并令其为自己所用,那得到更多不是普通弟子所能享有的特权,不是理所当然么?”
“特权?呵!”高冉不觉冷笑了一声,“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更要为此付出必须与之相称、且还只能多不能少的代价!——有什么好的?——更何况,要那么大的权力,也不能满足我真正想要的……对我反而是弊大于利!”
“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权力不能满足你的?”
这回,倒是轮到高冉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赵枫了!
虽说,她一直都知道他很怪,但却没想到,他原来也有这么一根筋、蠢到如此地步的时候!——但这话,她可决不敢对他当面说出!
但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却已彻底出卖了她的心思……
赵枫见了,不觉略带危险地微眯着眼睛逼视着她问道:“小丫头,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呢?”
“嗯。”却没想,高冉被他拆穿了心思后,却一点都不意外、也不惊慌,反而好似无所谓他知不知道似的很平淡地应了他一声。
“你!”果然,她这样反应,赵枫反而不敢真把她怎样了!否则,反倒显得他自己太过小气!
“好啦!我刚才想些什么,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刚才不是问我,还有什么是权力不能满足的吗?那我告诉你好了!这在我看来,答案再简单不过了:但凡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就都是你那所谓的权力所不能满足的!
“所以,放眼天下,你就不难看到:
“比如平常到每天的天气是好是坏?或是今天从你头上飞过的雁群明天是否还会在同一时间在同一片天空准时出现?或是那地上的野花什么时候会开、什么时候会谢?或是什么时候你想看见了,又恰好是它盛开最美的时刻?——那到底是它为你而盛放了?还是你恰好遇见了它盛放最美的时刻?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用你的权力逼它顺从你的意愿如期为你盛放?
“或者,干脆就只看你自己吧……
“比如,若除去你刻意自杀,那纵使你有再大的权力,你也无法控制自己一定会在什么时候死去?以何种方式死去?
“再比如,你想要快乐,但你越是执着于获得快乐的最常见、也最容易想到的可行手段——比如权力、财富,你就反而离你想要的快乐越来越远,而你真正想要的快乐,却无论你如何用你所谓的权力相逼,它也不会如你所愿的来到你的身边;相反的,你越是逼迫,它就越是会远离你……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把目的和手段搞混淆了!
“诚然,适度的权力和财富,的确能在某些特定条件下带给你适度的快乐。但这种快乐,却更多的只是来自于外在的肤浅刺激,而非是源于你的心灵获得很好的滋养。所以,这样的快乐,它所能带给你的愉悦感,只会随着你用这同一种手段满足的次数的增多,而反而越加减少!
“而你,也会不知不觉地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你想要得到更多这样的快乐,就不得不付出比之前付出的要多得多的代价去换取;但得到的快乐却不仅不如之前,反而还越来越少!且,你能得到的愉悦感的持续时间,也会一次比一次短暂!并且,这样的快乐过后,你反而会感受到持续时间一次比一次更加绵长的空虚……
“小师叔,虽然我不知你想要的快乐是什么?但我相信,既然我们都是人,那我们在人性的最本质的地方,应该是多少能共通的……所以,我想,就这人性最渴望的快乐——它之于人的本质特点而言,纵是你与我确有差别,但想来应该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如此,你还觉得权力是无所不能的吗?还是你觉得,我们人之于天地万物,也是无比强大和无所不能的?!——你以为,是我们先于天地而存在呢?还是天地先于我们而存在的?再有,你以为,究竟是天地没了我们就无法存在呢?还是我们没了天地,依然还能存在呢?
“小师叔,若你真的能清醒地回答我这些问题,想必,你就不难明白,我们之于天地,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至少,我就觉得:我很渺小,这天地有我没我,都一样!而我,存在与否,那所谓的价值、意义,最后,也只与我自己有关。而待他日我复归于尘土之时,那些意义——我曾经存在过,生活过,也活过,然后又再重回到我原初存在的地方——像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了一遍,若有什么不同,那也只是与我有关。而这天地、还有你们,该怎么继续的,依旧还会是怎么继续……而我,不过只是曾经路过的一小段插曲而已!只是如此而已!”
说完,高冉便一派淡然地朝赵枫浅淡一笑。
“好啦!不跟你闲扯了!既然如今已无法再看一眼那圣血,而依你所言,我已完成了信使的认主仪式……那想必刚才我感觉到的被莫名地叮咬了一下,便不是我的错觉了!想必,那就是信使已入我体内与我开始共生共存了!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你说好了会带我去看看那圣物的真面目的!更何况,我们若在此逗留太久,师父他们必定会来此寻我们的!到时可就看不成了!”
虽不知赵枫为何从刚才起就始终莫名地看着她发愣?但高冉可没时间跟他瞎耗!便直接很不客气地拽着他的手臂使劲晃了几下,晃得连他的整个身体都跟着晃动了!——她这是在试图把他从此刻的莫名神游中给彻底晃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