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所谓的“股匪”、“散匪”当中,竟然还有如此杰出之人,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八?一({中文[网<〔w]w〉w.他有些埋怨自己轻敌了,一直以来,凭着多年的对敌斗争经历,什么大阵战没见过?打几个“股匪”、“散匪”又算什么呢?还好,这种轻敌,令他及时警醒,没有造成致命后果,他暗暗决定,从这一刻起,他要好好重视这个对手,绝不轻敌大意。
正如白建生所想的那样,肖雅芝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在吃了亏之后,她判断共军绝不会躲在大石后面等死,必然要采取行动。她看了看周围地形,现山坡上那堆乱石是敌人最有可能利用的地方,于是,她迅作出安排,一组人员盯死山坡上那堆乱石,一组人员打大石后面负责掩护的共军,只要共军行动,必叫他们“出得来,回不去”。肖雅芝想对了,却没料到“必死无疑的猎物”再次从猎人的枪口下脱逃,她叹了口气,寻思着对付对手的下个方法。
白建生不敢掉以轻心,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摆脱困境的方法,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形势对他们会越来越不利。他先想到敌人可能会用投掷手榴弹的方法消灭他们,想当年,国民党对付界山上的日军,就是用手榴弹一个一个清除障碍物的,这个道理,白建生心里当然清楚。
当他的眼光落到几丈开外的吉普车上时,心中便有了主意。他对着薛强耳朵,小声说道:“这样耗下去,我们是要吃亏的,看来,我们要来个‘声东击西,上山打虎’了。你……”白建生用手指指那辆吉普车,“然后,‘嘣嘣……’”白建生握着拳头又打开,连续做了两次手势,薛强心领神会,笑了笑。
两个土匪拿着手榴弹正要扔向白建生、薛强他们,被肖雅芝用手压了压。
“下面的共军,听好了!你们已经被**救**包围了,本来,老娘可以马上要了你们的命,可是,老娘是个爱才之人,念在你们能让老娘佩服的份上,杀了你们,老娘于心不忍,赶快投降吧!老娘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肖雅芝做出最后的努力,谁让她“英雄惜英雄”呢?
白建生知道敌人要扔手榴弹了。他用余光瞄着山上的敌人,朝天开了一枪,喊道:“那个‘老娘’别费心了,我就当你做梦好了。”说着,拍了拍薛强,小声道:“去吧!”
话音未落,薛强的身体已像出弓的利箭,蹦出大石,几个前滚翻便来到了吉普车侧面隐蔽起来。
盯着山上手榴弹投下来的瞬间,白建生也快翻将出去,直奔山坡上那个乱石岗。就在两人出去后的几秒钟,大石后传来两声巨大的爆炸声,黄色的烟雾夹杂着碎石腾空而起,弹片、碎石四射。众匪习惯地用手挡住头,把头压了压,当他们再看时,以为两名共军已经玩完了。
薛强从吉普车一侧探出身子,用手中的冲锋枪,向山上的敌人扫去,“哒,哒,哒……”子弹在土匪面前溅起一阵泥土。
“不好!特派员,共军要乘吉普车逃跑!”一名土匪心急如焚地喊叫道。
肖雅芝定睛一看,果然共军想乘车逃跑。“到了嘴边的猎物,难道还能让你跑了不成?给老娘狠狠地打,往死里打!”肖雅芝明显有些急了。于是乎,所有的火力,都朝吉普车这边打来,子弹打在车子铁板上“呯。呯……”作响。
薛强伸手到挎包里摸了摸,拿出两颗“菠萝弹”,放下手中的枪,一手抓一颗,对着一敲,左右开弓,看都不用看,听着枪声的方向,背着身子,朝后面的山上扔了过去。
“轰!轰!”两声巨响,炸得土匪们趴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就在两声爆炸刚过,白建生已经跃出乱石堆,急向敌人阵地奔去。
等土匪们弹去头上和身上的尘土,向山下张望的时候,冷不丁侧面窜出个人来,他们哪里想到,被他们压制在公路下面的共军,竟然还有人敢只身一人杀到他们阵前?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就是这个不可能,白建生已经闯到距离他们五、六米之遥。
来不及反应的土匪,已经被白建生举起的枪,一下子撂倒了几个,他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冲着那个自称“老娘”的女人来的,从之前的喊话中,白建生已十分清楚,这个“老娘”就是他们的头!只要抓住了她,无论有多少敌人,他和薛强就能化险为夷,摆脱困境。
白建生的枪已经顶到了那个穿着皮夹克,脚蹬一双长筒皮靴的女人脑门上。没错!就是她!一堆牛屎上插着一朵艳丽鲜花的女人,她是那么惹人注意,仿佛是“出淤泥而不染”那样突出、耀眼!
白建生的枪是顶在肖雅芝脑门子上了,可是却打不响。原来,肖雅芝反应度极快,左手一下子握到了白建生手枪的机头上,枪锤打不下去,子弹怎个会响?肖雅芝急忙扣动几乎同时指向白建生手枪的扳机,有趣的是,同样被白建生左手抓住了机头打不响。
两人四目瞪着,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仿佛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肖雅芝身后的土匪,见此情景,谁也不敢妄动,担心动一动,他们的特派员就没命了,这个责任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山风劲劲地吹着,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対峙着,任凭脚下的蒿草尽情摇曳,抚弄裤衫……
肖雅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手和脚开始微微颤抖,难道是她开始害怕了吗?没想到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天哪!这不是害怕,这是愕然,是茫然,是激动,是不可思议,更是震惊!什么能令她如此震惊?什么能令她手足无措?这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魂萦梦绕,时刻纠缠她生命,吞噬她心灵的“白哥哥”白业生啊!今天的他,不过穿了一身共军的军装罢了,但一点都掩饰不了他就是白业生!